“说起这个我要气死了，我跟你说啊，你之前不是说我嫁给他，不仅要伺候他们全家，受他全家的气，还要一直生孩子直到生出儿子。
我晚上睡不着，仔仔细细想了想你说的话，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。
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，我就去跟我妈说，结果我妈说女人不都这样吗，还让我忍忍，还问我是不是谁跟我说什么了。
那我当然不能出卖你啊，我就说我自己想的。
她不信，还问我，我不嫁弟弟的彩礼怎么办，怎么娶媳妇儿。
我就说我去给人家打零工挣钱，一点一点攒。
好不容易我爸我妈都同意了，结果陈建南一听我不想嫁他，就跟我爸妈说，我要是嫁给他，就让他姐夫给我安排一个百货大楼售货员的工作。
这可给我爸妈高兴的啊，巴不得连夜把我打包送去他家。”
陆晴天听完若有所思。
“晴天，你说我可怎么办啊？”
“百货大楼售货员工资多少钱一个月？”陆晴天问。
“四十五块！”
“这样，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十块钱工资，你跟着我干，但是先别告诉你爸妈，就说你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工作，比在百货大楼工资还高，你把工资都攒着给你弟弟娶媳妇儿，求他们不要把你嫁给陈建南。”
“可是…可是我妈已经收了陈建南家的五百块彩礼。我要是说不嫁，我妈应该会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来，直到结婚那天吧。”
陆晴天也犯了难，“你这边还不愿意嫁呢，你妈怎么能收人家彩礼呢。”
“你有两个选择，一是跟着我干，我每个月给你开五十块钱工资。那个家你就不要回了，我带你去我租的房子，帮你再租一间。
你可以给家里留一封信，就说你现在很安全，也有了工作，让他们放心。同时，不管怎样，你都不会嫁给陈建南的，让他们死了这条心。
第二个选择是你等会儿回家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，在家乖乖等着嫁人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姜莱这下可犯了难，不知道该怎么选。
陆晴天看她犹豫，“走，我们先去吃饭，你一边吃饭一边选。”
俩人来到了一个小吃摊，卖胡辣汤和油条的，生意很好。
摊子是一对中年夫妻在经营，男的抽着烟躺在躺椅上假寐，女的在忙前忙后给顾客点单端饭。
三个小姑娘应该是摊主的女儿，看起来年龄都不大，最大的可能有八岁，最小的估计五岁都不到。
其中两个在洗碗，另外一个在擦桌子。
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在跑来跑去玩纸飞机。
小姑娘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碗，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假寐的男人。
“不中用的东西。”男人照着小姑娘的脸兜头就是一巴掌。
旁边小男孩还在拍巴掌，“姐姐不中用。”
姜莱看的眼睛酸酸的，“感觉我小时候在家里也是这样。”
陆晴天点点头，“如果你嫁给陈建南，你的女儿就会重复你的人生，也会这样被他们对待，而你，就会像这个女人一样。”
“不，我不要，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，也不要我的女儿过这样的日子。”姜莱说着说着眼泪一串串落下。
“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，我跟你干。”
姜莱说着就要往家跑。
陆晴天赶紧拉着她，“回来，你回家了还能出来吗？估计等不到你把行李收拾完，你妈就把你锁起来了。”
“那我怎么办啊，呜呜呜。”姜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。
这早餐也没人有心思吃了。
“跟我走。”
陆晴天直接拉着她去找万奶奶。
万奶奶正在吃煎饼，看到她带了人回来，一脸不悦正要发作。
陆晴天先声夺人，“万奶奶，我想再跟你租一间房子。”
万奶奶眼神瞬间严厉起来。
陆晴天就把姜莱的情况说了，没有添油加醋就已经蛮惨了。
万奶奶听完没说信，也没说不信。
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两人，“让她自己说。”
姜莱刚平复下来又哭上了，还哭的一抽一抽的，“我不要嫁给陈建南，我不要伺候他们全家，我不要生儿子，我害怕呜呜呜呜。”
姜莱话没说完就哭的说不出话了。
万奶奶没说话，沉思了一会儿。
回到屋里，拿了纸笔开始在纸上写。
陆晴天知道这老太太这是同意了。
“谢谢万奶奶，谢谢万奶奶。”
“不用谢，她跟你一样，一次性付半年房租，六十块，今天就要给我。”老太太虎着脸说。
正哭的伤心的姜莱一下子不哭了，就是哭久了有点打嗝，“可是…嗝，我没有…嗝…钱，一分都没有…嗝。”
万奶奶正在写字的笔都停了下来，眼神不善的看着两人。
眼看老太太就要动手赶人了，陆晴天赶紧说，“我有钱，我给她付。”
万奶奶点点头，继续写合同，“既然在这里住，就要守我的规矩，晚上十点大门落锁，不能带任何人回来过夜，男女都不行。
最重要的一点是，要明白自己的身份，租客就是租客，永远不会变成房主。千万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陆晴天知道这老太太防备心强，生怕别人惦记自己的房子，连忙说，“不惦记，不惦记。我们就是个小租客，哪敢惦记您的房子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万奶奶说着把租房字据递了过来。
“莱莱，你先看看合同，我上楼去拿钱。”之前淳于生偷偷塞给她的钱还有，被他藏在房间里了。
“奶奶，借用一下您的纸笔吧，我给晴天也写个欠条，不能让她白白给我出钱。等我赚了钱就还她。”
“桌子上，自己拿。”万奶奶眼皮都没抬。
老太太心想，那姑娘不骗你就阿弥陀佛了，你还怕人家吃亏呢，傻姑娘。
不过这傻姑娘看着比楼上那个顺眼，楼上那个估计得有八百个心眼子。
陆晴天拿了钱下来，看到姜莱写的欠条。
“不用写欠条，你不是要跟着我干嘛，就当给你预支工资了。”
“对了，你还没说跟着你干啥。”姜莱茫然的问。
万奶奶简直没眼看，这傻姑娘都不知道要干啥就跟着人家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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